这一定是我的名字。我的真名。
字体秀气,用的是淡蓝色的线,看得出绣的人很用心。是我的亲生母亲绣的吗她是在怎样的心情下一针一线绣下这个名字的是满怀爱意和期待吗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慌忙把衬衫塞进枕头底下,心脏怦怦直跳。
那天晚上,我几乎没吃几口饭。养父母偶尔交换着眼神,但什么也没问。他们习惯了我在饭桌上的沉默。
夜里,我等整个房子安静下来后,才敢拿出那件衬衫,借着月光细细抚摸。除了那个名字,衬衫的标签上还有一个模糊的logo,看起来是某个品牌的标志。我努力回忆,三岁的记忆太模糊了,只有一些零星片段——幼儿园的老槐树,阳光下的糖纸,还有一个女人哼歌的声音。
那旋律突然清晰地回响在脑海里。我轻轻哼起来,是一首关于小燕子的儿歌。
刹那间,一幅画面闯入脑海: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床边,一边哼着这首歌一边为我扣上衣扣。我看不清她的脸,但能感受到她手指的温柔。
“妈妈”我不自觉地喃喃出声,眼泪无声地滑落。
从那天起,我开始系统地搜集一切可能指向我过去的线索。
首先是从养父母那里套话。周六下午,养母在院子里剥豆子,我状似无意地问:“妈,你们是从哪里接我来的呀”
她的手停顿了一下,豆子从指间滚落:“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好奇嘛。”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随意,“同学们都说自己是在哪里出生的,可我连自己是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
养母低头继续剥豆子,回避我的目光:“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是我们从远房亲戚那儿接来的。你爹妈出车祸没了,我们好心收养你。”
“那亲戚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问这么细干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是你的父母,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知道再问下去只会引起怀疑,只好假装顺从地点头。但从养母过激的反应中,我更加确信他们在隐瞒什么。
接下来的几周,我利用一切机会悄悄搜寻整个房子。养父母出门干活时,我把每个角落都翻了个遍,寻找任何可能与我的来历有关的文件或物品。
大多数抽屉和柜子都是上锁的,或者空无一物。直到一个雨天的下午,我发现养父的书架最上层有一个旧铁盒,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了。
踩着凳子取下铁盒时,我的心跳得厉害。锁已经锈蚀,我用了根铁丝费劲地撬开。
里面是一些旧照片和文件。我急切地翻找,大多数是养父母的结婚证和一些地契,直到我看到一张泛黄的纸条。
上面用钢笔写着一串数字:2800元。下面有一行小字:“女,三岁,健康,无疾病史”。日期是1998年6月15日——正是我到这个家的时间。
这是买卖我的收据。虽然没有人贩子和养父母的签名,但这明显是一张交易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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