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夫!顾大夫!您快去看看王爷吧!王爷突发高热,浑身滚烫,方才竟惊厥了一下!”
门外是徐宇焦灼的声音。
爷寝殿内灯火通明,榻上的白玉安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显然是发起了高烧。
顾宸仪上前一探额头,滚烫惊人。
她立刻坐下诊脉,脉象浮数紊乱,气血翻涌,竟是比往日凶险许多。
“何时起的热?可有何诱因?”她边问边取出银针。
“不过半个时辰前,王爷道是胸闷,睡下不久便成了这般模样!”
顾宸仪吩咐道话:“快去打盆温水来,兑些酒液,为王爷擦拭腋下、掌心、脚心物理降温!再煎一副退热安神的汤药!”
顾宸仪迅速施针,金针落下,白玉安剧烈的喘息稍稍平复些许,但依旧深陷梦魇之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
顾宸仪费力地扶起他,他的头无力地靠在她肩上,滚烫的呼吸灼着她的颈侧。
喂药极其艰难,汤药多次从他唇边溢出,浸湿了寝衣。
“黑峪口别过去”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那株墨兰我才寻来你最喜欢的柔柔别走!”
那一声“柔柔”,痛苦绝望,与他平日判若两人。
顾宸仪心尖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泛起些许酸涩。
她定了定神,用力抽出手,转而用更轻柔的力道拍着他的背,声音低柔:“王爷,是我,顾宸仪。把药喝了,就不冷了。”
或许是她的安抚起了作用,或许是药力开始发作,他渐渐安静下来,顺从地吞咽了几口药汁。
后半夜,高热渐退。
顾宸仪疲惫不堪,倚在床沿,手指仍搭在他的腕间监测脉象,最终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白玉安是在一阵淡淡的药香中恢复意识的。
他身体虚脱无力,但那股灼烧般的痛苦已然消退。
他首先感受到的,是腕间那抹细腻的触感,以及侧脸上轻柔的呼吸,顾宸仪竟伏在他的榻边睡着了。
烛光下,她睡颜恬静,平日里过分的冷静疏离被疲惫取代,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弱。
一缕青丝滑落,贴在她微蹙的眉间。
鬼使神差地,白玉安抬起了另一只未曾被压住的手,手指几乎要触碰到那缕发丝。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间的微热。
这一刻,什么阴谋,什么赝品,似乎都模糊了。
眼前只是一个为他耗尽心力,守在病榻前的女子。
他的手停顿了一下,眸光复杂地在她脸上流转片刻,转而小心翼翼地拉起滑落的薄被,动作轻缓地重新盖回她的肩头。
就在他收回手的瞬间,顾宸仪眼睫轻颤,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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