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臣枭哑然失笑,,那笑声带着点无奈。
他抬手,指腹轻轻蹭过她泛红的眼角,动作带着点安抚的暖意:“不是聊这个。”
“我从没打算要孩子。”他指节交叠着,那上面还残留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
外界对他的评价也没说错,他的确凉薄冷漠,习惯了把情绪藏在冷硬的壳里。家里的算计、道上的厮杀,见多了虚情假意,对人世间的任何关系都存在一定的芥蒂。
这么多年来,能真正走进他身边的,只有全叔,阿劲和阿树三个人。
他们仨人无一不是和他共同经历了将近20年的风雨磨难的。
在遇到岑知雾之前,霍臣枭甚至没有设想过身边会多一个女人。
但也仅限于此了。
他连养一只小猫都嫌麻烦,更没想过会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岑知雾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她不想要孩子。
要是他刚才点头说“想”,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眨眨眼:“那我们聊什么?”
霍臣枭的坐姿依旧挺拔,侧脸线条冷得像淬了冰,脸上没半点波澜。
没有皱眉,没有沉脸,连眼神都还是那样沉沉的,可周身的气场却骤然收紧,像一张无形的网罩下来。
他开口时,声音比刚才更低,尾音压得极沉,听不出起伏,带着股不容忽视的张力:“你发现身体不舒服,疑心怀孕的时候,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岑知雾怔忡。
霍臣枭继续道:“要不是派去保护你的保镖汇报过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目光落在她脸上,没带怒意,却比平日里更重,像寒潭浸着冰,明明没说一句重话,可岑知雾却下意识攥紧了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像暴风雨前压得极低的云,明明没刮风,却让人不敢动弹。
她的手指绞在一起,垂着眼,盯着自己交叠的膝盖,张了张嘴,支支吾吾的,半天没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就是……一开始不确定。”
声音细若蚊蚋:“我想着,等确定了再说,万一……”
后半句话她没说出来。
但紧接着就被霍臣枭给补齐了。
“不确定是一方面。”他深沉的眼眸攫取住她,带着不容错辩的笃定,“另一方面,你是怕万一真的怀了,我会让你生下来,但你自己没准备好,是吗?”
车厢里的空气像凝住了,他的目光沉沉落在她发顶,没带怒意,却让她藏在心底的那点窘迫和不安瞬间无所遁形。
岑知雾连呼吸都漏了半拍,只能僵着身子,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不愧是能在黑白两道叱咤风云的人物,一眼就把她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
她慢吞吞地,很轻声的“嗯”了一下。
霍臣枭盯着她卷翘如蝴蝶翅膀的睫毛看了两秒,低低地叹了口气。
那声叹气息极轻,如同羽毛似的扫过女孩的心尖。
他语调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无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像会逼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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