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雾刚踏出医院大门,脚步便不自觉地轻快起来,像卸下了绑在脚踝的重物。
明亮阳光撞进眼底,她下意识抬手遮了遮,指缝漏出的光落在脸上,映得原本因紧张而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粉晕,连嘴角都忍不住向上弯着。
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鬓角的发丝蹭过耳尖,带着点痒意,却让她觉得浑身都松快。
街道边落着几片梧桐叶,她走得雀跃,鞋尖轻轻踢到叶子,“沙沙”的声响像轻快的调子。
霍臣枭的目光落在岑知雾身上,看着她脚步轻松,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
方才在医院里,他分明看见她攥着检查单的指节泛白,后背绷得笔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可现在已经截团不同了,连眼里都盛着亮闪闪的光,像盛着细碎的星河。
没怀孕就这么高兴——
司机开车过来,岑知雾弯腰坐进后座。
汽车刚刚启动,她就听见前方传来轻微的声音。
是身旁的霍臣枭抬手按了下座椅旁的按钮。
“咔嗒”一声轻响,前座与后座之间的隔板缓缓升起,透明的玻璃逐渐被磨砂挡板遮严,司机的身影和前方的路景慢慢被隔开。
车厢里的光线暗了几分,只剩头顶小灯洒下一圈暖光。
岑知雾原本搭在膝头的手顿了顿,后知后觉地抬眼。
?什么情况?
车厢里的安静忽然被放大,连男人没回头的侧影,都显得比刚才沉了些。她捏了捏衣角,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了微妙的变化。
岑知雾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怎么了?”
车厢里静得只剩隔板外隐约的引擎声。
霍臣枭指尖落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敲着,节奏不急不缓,却像敲在她的心尖上。
他侧着身看她,目光沉沉的,没了方才在阳光下的柔和,倒添了几分专注的压迫感,喉间滚出一句低问:“不害怕了?”
岑知雾迎上他的视线,语气轻快却笃定:“不怕了,医生都说没事了。”
她话音刚落,霍臣枭身体微微前倾,距离又近了些,睫毛在他的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嗯,不怕了就好。”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嗓音无波无澜,听不出什么情绪:“那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
岑知雾猛地愣住,连嘴角的笑意都僵了半分。
她眨了眨眼,方才因轻松而雀跃的心跳骤然慢了半拍。
聊什么?检查结果已经说清了,医院的事翻篇了。
难道说,霍臣枭听说她没有怀孕还有些失望?他难道想要一个孩子吗?
她垂着眼,睫毛飞快地颤了颤。
是了,他这个时候要“聊一聊”,除了孩子还能是什么?
想到男人在诊室外听两个已婚男人聊育儿经的场景,岑知雾心中的猜测越发笃定。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肩膀,试图拉开点距离,却撞上车厢靠背,动作显得有些慌乱。
嗓音听上去也有些怯怯的,带着几分委屈:“这也不能怪我呀,没怀上就是没怀上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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