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颤抖着握住话筒。
话筒很沉,像是一块巨石。
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都在看着我,有的嘲讽,有的冷漠,有的幸灾乐祸。
我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难听。
开始背诵谢烬昨晚给我的那份稿子。
“我……我是许承。”
“我是个不知廉耻的男人……”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带着倒刺的刀片,从我的喉咙里硬生生拉出来。
“当年……是我卷走了温玥的救命钱……”
“我跟人私奔了……”
台下嘘声一片。
有人为了讨好温玥,拿桌上的果皮砸在我脸上。
“滚下去吧!恶心!”
“真不要脸!”
一块西瓜皮砸在我的额头上,红色的汁水流下来,像血。
说到一半,我突然剧烈头痛。
眼前出现了严重的重影。
记忆深处那道被强行封印的大门,在极度的羞辱和痛苦下,松动了。
我看见了漫天的大火。
那是七年前,温玥家失火。
所有人都跑了。
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冲进火场。
横梁砸下来,砸在我背上。
我背着昏迷的温玥,一步一步往外爬。
皮肉被烧焦的味道,好难闻。
我下意识地反手摸向后背。
那里,有一道贯穿整个背部的丑陋疤痕,狰狞如蜈蚣。
那是我的勋章,却成了现在的耻辱。
谢烬见我停下,眼神一狠。
他立刻示意后台。
大屏幕上突然播放了一段视频。
那是看守所里的监控。
许颜被几个人围在角落里殴打,她蜷缩着身体,护着头,满地是血。
“啊——!”
我尖叫一声,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崩溃大哭,对着镜头疯狂磕头。
“别打了!别打了!”
“我认!我认!我是骗子!我有罪!”
“砰!砰!砰!”
我一下又一下地把头磕在舞台的地板上。
额头很快磕破了,鲜血糊住了我的眼睛。
温玥看着我在台上崩溃发疯的样子。
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捏住。
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不明白。
明明她在报复我,明明她在羞辱我。
为什么看着这一幕,她会这么痛?
痛得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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