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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结束了,家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是有心害人。
我只是太饿了。
我甚至在元元被捂嘴之前不知道她是人贩子。
见到妈妈泪如雨下,元元学着妈妈的样子抱着她轻拍。
听到他们提到“小嘉”,又见到屏幕上吓唬过她的人,突然开口:“哥哥什么时候回家?”
爸爸蹲下身问元元:“告诉爸爸,你为什么喜欢哥哥呀?不是他把你带走了吗?”
元元用力地摇着脑袋,小脸皱成一团,努力组织语言:“不是的!有坏人要打元元,哥哥挡住了,哥哥被打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小手指着自己的胳膊和后背,模仿着我当时挨打的样子。
“哥哥抱着元元,说不怕,说爸爸妈妈会来找我的,后来,爸爸妈妈真的来了!”
妈妈的脸上满是震惊,爸爸鼻子发酸。
他们之前只知道元元是被我骗走的,却从未想过,在人贩子挑选买家的时间里,我这个“帮凶”竟然在保护他。
我在学校里不知道新闻报道的事。
“人贩子”像一道无法消除的烙印,让我抬不起头。
我几乎不与人交流,总是独自一人。
吃饭时坐在最角落,吃最便宜的菜。
身上的校服洗得发白,袖子好裤腿越来越短也舍不得买新的。
虽然爸爸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里面的钱足够我用到毕业。
饭卡里的钱也足够我顿顿吃肉。
但我每次花钱就心里不安。
我不配。
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剩下课本和作业。
我拼命地学习,成绩单上的高分,是我唯一证明自己有用的方式。
老师的夸奖让我觉得自己没那么坏。
妈妈来过学校一次。
她站在宿舍楼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里面是给我买的新衣服。
我接过袋子,没有打开看,只是微微鞠了一躬:“谢谢妈妈。”
她看着我被头发遮住却若隐若现的空荡荡的右眼,嘴唇动了动。
最终却只是干巴巴地嘱咐了几句“好好学习,注意身体”。
那次之后,她偶尔会打电话来,试图和我聊些家常,语气努力装得温和。
但我们之间隔着太多无法言说的伤痛和误解,那道裂痕,并非几句关心就能弥补。
心结太重,我们都无力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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