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们的婚戒是特意从法国定制的,独一无二。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细细密密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面带微笑地听着,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点地抽离身体。
原来,他不是不懂浪漫,只是他的浪漫,从来都与我无关。
他想象过无数次未来,只是他的未来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
临走时,他突然叫住我。
“楚念。”
我回头。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没什么,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好好照顾自己。
顾承舟,我会的。
在离你最远的地方,用我生命最后的时间,好好地,只为自己活一次。
时间像沙漏里的沙,飞速流逝。
我的病情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
最明显的症状,就是记忆的衰退。
我开始记不住新认识的人,记不住刚说过的话。
我不得不随身带着一个记事本,把重要的事情都记下来。
比如,每天要吃的药。
比如,一个月后要去慕尼黑。
比如,不能再爱顾承洲。
有一次,我和季扬在咖啡馆见面,交接最后的股份转让文件。
我签完字,他刚收进公文包,我却突然忘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一脸茫然地问他:“我们刚才在说什么?”
季扬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抓着我的手,声音哽咽:“念念,别去了。我们留在国内,我陪你,我们找最好的医生……”
我笑着抽回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傻瓜,说什么呢。国内的医生早就判了我死刑了。去法国,好歹还有一线希望,不是吗?”
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那所谓的“一线希望”,渺茫得可以忽略不计。
我只是,不想死在燕城这片让我窒息的土地上。
离开的前一周,我回了一趟我和顾承洲曾经住过的别墅。
他搬回顾家大宅后,这里就空了下来。
我想拿走我父母的骨灰盒。
我没有钥匙,只能fanqiang进去。
落地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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