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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1页）
我小声问。
爸爸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指尖的老茧蹭过碗沿。
“你从小就嘴硬，受了委屈总往老房子后面的槐树下躲。这次你去你爷爷奶奶坟前，我就跟着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没敢叫你，怕你又跑。”
我的眼泪砸在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原来我以为的“逃离”，从来都在他的视线里。
“那个姓贺的，”
爸爸突然开口，语气沉了些。
“我已经再次起诉。你妈妈当年的事，还有他这些年给狱警塞钱贿赂，警察都查清楚了。”
“那……贺钊呢？”
“他帮他爸藏了不少证据，应该也要接受传唤了。”
爸爸看着我，眼神软下来。
“但似乎出了点意外，他被人打了个半死不活。”
我的心猛然一惊。
“别担心，只是一起斗殴。”
爸爸温暖的大掌拂过我的头。
他什么都知道！
“我不想活了……真的，爸爸。”
我哽咽的不行。
“我是个拖累，还做了这种事。”
爸爸放下筷子，似乎想伸手碰我的脸。
但又停在半空中。
“傻丫头，你妈妈走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不是让我看着你糟践自己的。我这条腿断了没关系，只要你还在，我就有念想。”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存折，推到我面前，“这是这些年我给你攒下来的钱，我没动过。你要是想读书，我就陪你复读；你要是想出去闯，我就帮你收拾行李。但你不能再想着死，听见没？”
我看着存折上熟悉的名字。
还有爸爸在每一笔压岁钱后面歪歪扭扭的备注。
“萱萱小学毕业”
“萱萱第一次考满分”
……
眼泪更凶了。
原来那些我以为被忽略的时光，都被他好好记着。
“爸……”
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他。
声音里全是愧疚和依赖。
爸爸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
“吃饭吧，排骨真要凉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熟悉的房间里。
盖着有阳光味道的被子，再也没没做噩梦。
窗外的雨停了。
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书桌上。
那里还摆着她没写完的习题册，旁边放着爸爸新买的笔。
后来，亲生父亲和哥哥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前者数罪并罚，死刑立即执行。
后者也因包庇罪承担了法律责任。
我重新回到学校复读。
爸爸每天拄着双拐去接我放学。
有次我问爸爸。
为什么明明知道她的身世，还对她这么好。
爸爸蹲下来，帮我把围巾裹紧，说：
“你妈妈当年说，不管你是谁的孩子，都是她的宝贝。我答应过她，要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养。”
我抱着爸爸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爸，以后换我照顾你。”
爸爸拍了拍她的背，声音里带着笑：“好啊，爸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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