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窃琼膏辞世尘,孤身一霎叩冰门。
醉眸空对霜绡白,幽抱长偎月魄温。
梦绕苍茫觅故痕,愁凝寂历守寒轮。
千年冷沁香肌瘦,犹忆药炉温旧魂。
这首《嫦娥怨》以“昔—今”“冷—温”“孤—忆”的对比,将嫦娥的孤寂、对往昔的眷恋与偷药后的悔恨编织成篇,意象清寒而情感绵密,层层递进地展现了嫦娥独居月宫的孤寂与悔意。
“昔窃琼膏辞世尘,孤身一霎叩冰门。”“琼膏”即不死药,呼应原诗“偷灵药”;“辞世尘”点出她告别人间、背离凡俗的选择。“孤身”直揭其处境——飞升之际便注定孤独;“冰门”以“冰”喻月宫之寒,既写环境之冷,亦暗衬心境之寂。
“醉眸空对霜绡白,幽抱长偎月魄温。”“醉眸”,既似醉后迷蒙,又含怅然失神;“霜绡白”以洁白如霜的丝织品喻月宫的清寒素净,“空对”二字点出这份清冷无人共赏,只剩她独自面对。“幽抱”指深藏心底的孤寂情怀;“月魄”即月亮的精魂,“长偎”看似有依托,实则“温”是反衬——月宫本寒,唯有月亮能予一丝虚幻的“温”,恰显其无依无靠的幽独。
“梦绕苍茫觅故痕,愁凝寂历守寒轮。”“梦绕苍茫”写她在梦中萦绕于广阔天地,执着“觅故痕”——寻找人间过往的痕迹,暗藏对凡尘的眷恋,是“悔”的萌芽。“愁凝寂历”言愁绪在漫长寂静的岁月中凝结;“守寒轮”直接点出她千年如一日困于月宫的宿命,“愁凝”二字将孤寂升华为深沉的愁思。
“千年冷沁香肌瘦,犹忆药炉温旧魂。”“千年冷沁”以时间的漫长(“千年”)与环境的酷寒(“冷沁”),写月宫生活对她的消磨——连“香肌”都因久寒而消瘦,具象化了孤独的煎熬。“犹忆药炉温旧魂”是全诗情感的落点:“药炉”既关联“偷灵药”的往事,更象征人间生活的烟火气与温暖;“温旧魂”与“千年冷沁”形成强烈对比,以往昔的“温”反衬当下的“冷”,不言“悔”而“悔”意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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