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云大步走进偏院,官袍下摆翻飞如云。
他急忙上前扶起我,仔细为我拢好衣襟,眼中闪过痛色,随即转向江枫眠,声音冷得能凝出冰来:
“江枫眠,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江枫眠强自镇定,拱手道:
“沈大人掌管全国商事,鄙人不过小小商户,按理该听从大人。”
“可这是在下家事,不敢劳烦大人过问。”
“家事?”沈凌云冷笑一声,“你要伤我妻儿,还敢说是家事?”
“什么?!”江枫眠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我,“这不可能”
这时,舒惠之被丫鬟搀扶着走进来,柔柔弱弱地开口:
“大人怕是遭人蒙骗了。”
“姐姐她先是充作军妓,后来又跟着江哥哥做了三年外室,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沈凌云目光如刀般扫向舒惠之:“若你真当她是姐姐,就不会在此刻说出这番话。”
他转身面对众人,声音清晰坚定:
“苏玥祺的过往,我比谁都清楚。”
“可现如今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腹中是我骨肉至亲的孩儿。”
“谁再敢拿从前种种嚼舌根,本官不介意拔了他的舌根!”
江枫眠脸色煞白,踉跄着扶住桌案看着我:
“你你当真嫁给了他?”
我依在沈凌云怀中,轻抚小腹,一字一句道:
“沈大人亲自登门下聘,三书六礼一样不少。江公子,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不可能!”江枫眠猛地打断,“时间、动机,全都对得上,你告诉我这是巧合?”
他步步逼近,玄色衣摆扫过地面:
“离开我五个月,就恰好怀了十六周的身孕?你能这么快投入新生活,甚至迫不及待怀上孩子?”
刻薄至极的话,合情合理的推断,让我一时哑然。
“苏玥祺,我不知道你怎么说服沈大人陪你演戏。”他居高临下地审判着我。
“但你跟在我身边这些年,该学着更聪明一点,别用这么蠢的手段。”
我抬起头,第一次如此平静地注视着他:
“江枫眠,你真的觉得,我的人生除了你,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找一个知心人成婚,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这本就是我的人生计划。更何况稳婆还未诊断,你怎敢动我腹中孩儿?”
我眼底水雾弥漫:“你太自信了,江枫眠。”
他无声地注视着我,直到我的泪水滴落在他锦靴上。他指尖微动,别开了视线。
沈凌云护着我,冷冷撞开他的肩膀。
我虚弱道:“三日后城南济世堂见,望此生分明。”
江枫眠盯着我们相携的背影,语带警告:
“苏玥祺,你最好能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未曾回头,“三日后,江公子自会得到答案。”
他站在原地,望着我们远去的身影,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烦闷。
无论是什么答案,他似乎都不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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