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的手腕无力地落在那人的胸口,每一下搥打都像是轻轻敲击在棉絮上,软弱而无助。她的手指早已没有力气抓紧,徒然地滑落,指尖只余下一抹凉冷的触感,像是被冬夜里的霜雪包裹著一般。
「不要……拜托……不要……」
莉莉的声音破碎成低低的呜咽,嘴唇微微张开,眼泪顺著她的脸颊滑落,带著温热却冰凉的液体感,滴落在她的锁骨上、肩膀上、地板上,溅开无声的水痕。
她不断地挣扎,像被捕获的小兽一般无助、绝望,哽咽中夹杂著无数声凄弱的喊叫。
「大叔…呜…大叔救我……呜呜....不要...」
那声音虚弱到几乎无法辨认,细小却强烈地穿透黑暗,回荡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
然后一切骤然断裂——
直到再次清晰起来时,已是明亮到刺眼的警局里,灯光将每一个人的脸都照得苍白而冷峻。
「你他妈的混蛋!」
大叔的吼声震得玻璃微微颤动。他的拳头重重地击落在那个男人的脸上,钝重的撞击声伴随著骨骼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裂响,血液从对方的鼻孔缓缓流出,沿著下巴滴落到地板上,溅起细小的鲜红水滴。
莉莉坐在一旁,浑身颤抖,双手抱紧自己的膝盖,睁大著眼睛哭喊。
「大叔……不要再打了……大叔……够了……呜呜……」
她的声音破碎而痛苦,每一个字句都被哭泣撕成支离破碎的碎片。她看著大叔失控的背影,只觉得眼前的画面被泪水模糊得难以辨认,耳边只剩下重重的拳击声和断续的喘息,夹杂著对方含糊的呻吟与哀求。
「惟恩,够了!再打下去你会把人打死的!」
子绫的声音穿透了空气中的混乱与喧嚣,她冲过去拉住沈惟恩的手臂,试图阻止他继续出拳。她的眼睛里满是焦急与恐惧,那张一向温柔的脸孔在此刻染满了慌乱、痛楚和一丝丝的疑惑。
沈惟恩的拳头悬在半空中,胸膛剧烈地起伏著,他的眼神犹如受伤的野兽一般,瞳孔泛著血丝,眼底燃烧著无法言说的怒火和痛楚。他回过头,茫然地看著哭得蜷缩成一团的莉莉,又看向慌乱的子绫,那张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明明刚刚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一瞬间,警局内一阵嘈杂的声响涌入震动著整个身体。
「先生!冷静一点」
警察的声音强硬并将沈惟恩架住,整个房间里充满了脚步声与制止声,形成一片混乱的声浪。
他喘著粗气,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红著眼瞪著瘫软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又低头看著自己的手掌,沾满了男人的血,指节破皮流出细细的血丝,麻木地颤抖著。
仿佛窒息。
这一幕,就这么重复地回放在未来无数个夜晚里,折磨著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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