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风沙,又开始吹了。
我回去的时候,姐姐亲自将我送到城门口。
她给我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阿武,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饭,别总是喝酒。”
“天冷了要加衣,别再像从前一样,一件单衣过冬。”
“还有,记得……常给我写信。”
我看着她恢复了红润的脸颊,和那双明亮的眼睛,心中一片柔软。
“知道了,姐。比娘还啰嗦。”
我翻身上马,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我走了。”
“驾!”
我策马扬鞭,奔向那片熟悉的,广袤的土地。
这一次,我的身后,再无牵挂。
半年后,我收到姐姐的来信。
信上说,她开了一家书院,专门招收那些家境贫寒,却有读书天分的女孩子。
她说,女子未必不如男,她想为她们,争一个出路。
信的最后,她画了一块小小的桂花糕。
她说,等我下次回来,她要做最好吃的桂花糕给我吃。
我捏着信纸,站在北境凛冽的寒风中,看着远处连绵的雪山,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眶都有些发热。
再后来,我听说京城里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女先生。
她的学生,有的成了第一位女官,有的成了名动一方的女商,有的,甚至穿上了戎装,成了我的同袍。
世人皆说,相府嫡女沈清,以柔弱之躯,撑起了大靖女子的一片天。
他们不知道,曾经有一尊杀神,为了守护这份柔弱,掀翻了一座太傅府,也差点,掀翻了这整个京城。
又是一个深秋。
军营的桂花树开了,香气弥漫。
我的亲兵兴冲冲地跑来。
“将军!京城来人了!说是……说是您姐姐!”
我猛地从帅案后站起身,冲了出去。
阳光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提着一个食盒,站在不远处,对我温柔地笑着。
她身后,跟着几个英姿飒爽的姑娘,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军纪森严的营地。
我一步步走过去,感觉脚下的土地,都变得柔软起来。
“姐。”
“阿武。”她打开食盒,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桂花糕,“我来给你送桂花糕了。”
我拿起一块,咬了一口。
还是那个味道,甜而不腻,齿颊留香。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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