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但他走得又快又稳。我趴在他背上,不知不觉竟有些困意。就在我眼皮打架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我立刻清醒过来。
“嘘。”他压低声音,轻轻把我放下,示意我躲到树后,“有人。”
我屏住呼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远处林间隐约有火光闪烁,还有人声传来。
“几个”我小声问。
秦岳凝神听了一会儿:“至少五个。生火做饭,不像普通路人。”
我的心提了起来:“是追杀我的人吗”
“不确定。”他悄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靠近些看看。”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太危险了!”
他愣了一下,看向我抓着他衣袖的手。我赶紧松开,脸上又是一热。
“放心,”他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些,“侦查是我的老本行。”
说完,他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中。我躲在树后,心脏砰砰直跳,每一秒都如同一年那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肩膀。我差点叫出声,却被及时捂住了嘴。
“是我。”秦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追杀你的人,是山贼。”
我松了口气,但又立刻紧张起来:“山贼”
“嗯,大概是在这一带活动的流寇。”他松开手,“我们得绕路。”
于是我们不得不改变路线,绕了一个大圈子。等终于到达秦岳说的那个落脚点时,月亮已经升得老高。
那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入口被藤蔓遮掩,十分隐蔽。洞内不大,但干燥整洁,角落里还堆着些干草和木柴,显然是有人常来打理。
“这是你准备的”我问。
“偶尔进山打猎过夜的地方。”秦岳边说边生起火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他熟练地烤了些干粮,又煮了一壶草药茶。奔波一天,我早已饥肠辘辘,连平时看都不会看的粗糙食物也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秦岳检查了我左臂的伤:“恢复得不错,但还得小心。”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真的只是因为太后奶奶帮过令尊”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立即回答。火光在他脸上跳跃,投下深深的阴影。
“我父亲被贬那日,曾对我说过一句话。”良久,他缓缓开口,“他说,朝堂之上,忠奸难辨,但恩义不可忘。太后肯在危难之时出言相助,这份情义,秦家子弟当永志不忘。”
我怔住了,太后奶奶从未提起过这件事。在她那个位置上,为臣子说句话是常有事,过后就忘也是常有事。没想到有人会铭记至今。
“所以你帮我,是为了报恩”
秦岳重新为我包扎好手臂:“开始是。但现在”他忽然停住,摇摇头,“不重要。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他在洞口处铺了干草,自己则靠坐在入口处的石壁旁,短弓放在手边。
“你睡那里”我问,“不冷吗”
“守夜的人不需要太舒服。”他淡淡地说,“睡吧,我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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