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的动作猛地一滞,脸上血色尽褪,出现了片刻的茫然和巨大的惊恐。
小王趁此机会,一把将他推开,警惕地盯着他。
李杰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围。
看了看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友,看了看挡在我身前、满脸戒备的战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只剩下一种彻骨的、毒蛇般的怨恨。
“开门!警察!”
李杰脸上的怨毒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
小王迅速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夹杂着歉意、决然和一丝如释重负。
他整理了一下刚才扭打中被扯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门口。
苏茜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陌生,还有一丝幻灭后的痛苦。
我看着李杰,看着这个我怀胎十月生下来、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
心底再无半点波澜。
小王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神色严肃。
“谁报的警?”
为首的警官沉声问道,目光锐利。
“是我…我们。”
小王上前一步,声音沉稳。
“消防总队王强,连同线上无数目睹了全程的网友。”
“警官,这里发生严重的故意伤害和家庭暴力,受害者是这位阿姨,施暴者是她的儿子李杰。现场有直播录像为证。”
“直播?”
警官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情况有些意外。
但他身后的同事已经敏锐地开始搜寻屋内的摄像设备。
李杰听到这两个字,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猛地抬头看向我,那眼神像是要用目光将我凌迟。
“是的,隐蔽直播。”
小王指了指角落,“是为了记录李杰的真实情况,证据确凿。”
一位女警走到我身边,语气温和:“阿姨,您感觉怎么样?需要先叫救护车吗?”
我艰难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沙哑:
“疼、浑身都疼,但还好。”
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厘清事实。
女警看着我手臂上的淤青和嘴角的血迹,眼神里满是同情和愤怒。
她拿出执法记录仪,开始初步取证。
为首的警官则走向李杰,出示证件:“李先生,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李杰踉跄着后退一步,喃喃道:
“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逼我的!她刺激我!”
“我有病,我是ptsd,我控制不住!”
他又开始重复那套早已熟练的说辞。
“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吧。”
警官面无表情,显然见惯了各种辩解。
“基于目前证据,我们需要带你回去接受讯问。”
“如果伤情鉴定达到轻伤以上,你将涉嫌故意伤害罪。”
“故意伤害?”
李杰尖叫起来,“那是我妈!家务事!算什么故意伤害?!”
“家庭不是法外之地。”
警官的语气冰冷而坚定。
“暴力就是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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