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你不收,特地换了身旧衣服,装作食客,满心欢喜地来看你,想偷偷给你一个惊喜。”
“却被你,和你最爱的这个男人,当成碰瓷的,活活害死在餐厅门口。”
“最后,连骨灰,都被你,亲手扬了。”
江浩还在旁边,不知死活地拉着陈雪的胳膊,试图安慰。
“雪儿,这不怪我啊,谁知道你妈穿得跟个乞丐一样……”
陈雪突然不哭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她笑了。
笑得绝望,笑得癫狂,笑得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她猛地推开江浩,顺手抄起供桌上用来切水果的刀。
动作快如闪电。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将那把刀,狠狠捅进了江浩的心脏。
“噗嗤——”
温热的血,溅了她满脸。
江浩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汩汩冒出的鲜血,然后像一袋垃圾,轰然倒地。
陈雪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又看了看地上,母亲被污泥覆盖的遗像。
眼神,彻底空洞了。
她将那把还在滴血的刀,缓缓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妈……”
她轻声呢喃。
“我错了……”
“我来陪你了……”
刀锋划过。
血溅三尺。
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下,正好压在江浩的尸体上。
我看着这一切,然后转身,走到我母亲面前。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波澜,只是伸出手,替我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我什么都没说,找来工具,跪在地上,沉默地,一点一点,将岳母混着泥土和馊水的骨灰,收拢起来。
警察来了,带走了无关的人,封锁了现场。
舅舅和姨妈们围着我,哭着,骂着,劝着。
我一言不发。
三天后,陈雪和江浩的后事,由他们的家人草草处理。
陈雪的所有财产,包括那家餐厅,全部由我继承。
我将它们尽数折现,一笔巨款。
然后以岳母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专门资助那些,被子女抛弃、生活困苦的贫困母亲。
捐赠仪式那天,我请来了本市所有媒体。
我亲手将以“陈雪之母”命名的基金会牌匾,挂在了那家餐厅最显眼的位置。
从此,这家店不再卖饭。
只用来记录一个女儿的罪恶,和一个母亲的伟大。
做完这一切,我带着我的母亲,离开了这座城市。
机场里,母亲问我。
“舟啊,你把她所有的钱都捐了,以后我们怎么生活?”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妈,这里面的钱,够我们花了。”
母亲看着卡,愣住了。
那张卡上,印着瑞士银行的标志。
她猛地抬头看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颤抖。
“这是……你岳父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风,早就起了。
只是,他们都以为,风只会吹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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