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徵音总是被家中的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处罚,程曼不是不想护着她,只是她不能。她在苏府一点权力也没有,嫁的夫君也从不护着她。她将门出身,对于宅府里的各种争斗,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她的嫁妆,程府每次送来的东西,她连见都没有见到过,就被李芸、张锦琳这些人以各种理由拦了下来。后来她发现自己斗不过,便也不斗了,她唯一的期望,便是苏徵音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她自己过得如何,她一点也不在意。
如今苏世载竟然要在她和诸多子侄面前打苏徵音,程曼如何能不管不顾。苏世载不将阿音当女儿,她可不行!那是她的女儿!
“你!”苏世载根本没想到程曼敢拦着他,怒火俱转移到了程曼的身上。
程曼以前习武,虽然嫁人之后,在没有机会练习,但是手头上一点力气还是有的。苏世载一介文人,手被擒着,难以动弹。他也不能说出让程曼放手的话,如今这么些人站在这儿,他说不出口。
程曼没有为难,慢慢放下了苏世载的手。
“是你?她说的那些话,是你教的,对不对?”苏世载声音低沉,一句一句压在程曼身上。
程曼至今仍不明白苏徵音说了什么话,她更猜不到,苏徵音甚至知道了当初程府与苏府签下的那一纸契约。她从前一直没有告诉苏徵音,也是怕苏徵音若是晓得了那些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就要去争去抢,反而会招惹来更多的嫉恨。
苏徵音向前走了几步,将程曼拦在身后,说道:“父亲,我说的那些话句句属实,怎么,真话也要人教才能说了?”
苏世载盯着苏徵音。这还是他的女儿苏徵音吗?
那个呆板,怯懦,迟钝,不知所为的苏徵音,那个一见他就害怕的苏徵音。
苏世载面色阴郁,问道:“除了你娘,还有谁会告诉你那些东西?”
程曼瞬间了然。
苏世载又朝着程曼道:“她的吃穿用度,我从来没有给少过,她所有的东西,哪些不是和涟儿一样?自家姐姐哪个不是学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是她,平日里学堂的课业也不学,每天就会在外面给苏家出丑。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我苏家有个痴情女子?程曼,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苏世载特意重重读了“痴情”二字,语气里塞满了厌恶,“来人,把苏徵音关到祠堂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去看她。”
“老爷!”
苏世载已经认定了就是程曼与苏徵音说的,根本不愿再听她二人说一句。
苏徵音瞧了程曼一眼,程曼目光忧虑,苏徵音顿生了愧疚。
苏世载面色如金,喝道:“还不去?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你还要不要做我苏家的女儿!”
苏徵音目前还不想跟苏世载闹得太难堪,她娘也在苏府,她自己现在手头上尚且什么都没有。她面上风轻云淡,欠了欠身,就跟着苏世载的几个下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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