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纱帘缝隙里钻进来,在岑知雾莹润的脸颊镀上金色光晕。
她张开眼,看见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还有几分迷惘。
在昨晚最后的记忆里,她的脑袋时不时和冰冷坚硬的车窗轻碰,睡得不甚安稳。后来磕碰感消失了,她陷入了一团软绵绵的云里。
意识彻底消失前,耳畔似乎有一道磁性低哑的声音说了句粤语。
也不知道是梦境还是什么。
身上那件沾上红酒的脏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柔软舒适的睡裙,脸上的淡妆也卸掉了,散发着护肤品的味道。
岑知雾瞬间安心了。
既然懂卸妆护肤,那肯定不是霍臣枭做的了,只能是宅子里的女佣。
她慢悠悠地起床,下楼,到餐厅吃早餐,霍臣枭也在桌前,手边有一杯黑咖啡,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财经报纸,袖口规整地翻折两圈,露出闪着冷光的腕表。
岑知雾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跟他问好。
他闲散地“嗯”了声。
喝了口草莓牛奶,她随口问:“霍先生,您昨晚是不是在我耳边说粤语了?”
霍臣枭注视着报纸,眼皮也没抬。
“好吧。”岑知雾把沉默当成了否认,嘀咕,“那应该是在做梦,不过梦里的声音好好听哦。”
男人准备翻页的手一顿,报纸边缘被捏出道皱巴巴的痕迹。
悠闲地吃完早餐,岑知雾准备上楼,霍臣枭抬眸:“有事?”
“没什么事。”她虽不明所以,却还是老实回答,“怎么了?”
他平静道:“外面有人等着。”
岑知雾一惊:“谁呀?等多久了?”
“来给你道歉的人。”霍臣枭眉眼未掀起任何波澜,“没多久,也就三个小时。”
她忙走两步:“那么久。”
他的声线浸润着夜色:“急什么。他们是来道歉的,等一等是应该的。”
经他一提醒,岑知雾茅塞顿开。
“对哦。”她脚步一转,又坐回去了,“那再让他们多等一会儿。”
清丽眉眼间充盈着狡黠与沾沾自喜,仿佛这对他们来说是多大的惩罚似的。
霍臣枭喉间发出声极轻的气音,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莫约坐了半小时,岑知雾往外面张望:“我觉得差不多了。”
男人才淡然对外面的人说:“让他们进来吧。”
门口的保镖给予放行,几人神情灰败地走进来,只是过了一晚上而已,他们好像都齐齐老了几岁似的,脸上满是憔悴。
岑知雾的视线落到坐轮椅的男人身上,他那里显然还没有恢复好,稍微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一和她的目光对视上,他宛如看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吓得一哆嗦。
她哑然,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昨晚明明是他先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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