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快叫救护车!”
急救室门口,我与李帆焦急等待。
医生走出,摘下口罩。
我冲上前,说话开始语无伦次,“医生,我爸他”
医生平静开口,“抱歉,患者是肺癌晚期,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活头。”
“这几天,老人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赶紧去办吧。”
我的力气顿时被抽空,滑落在地,李帆扶起我。
“云云,爸在这期间做过三次化疗,早就知道他的身子,你不用自责。”
我心口剧烈疼痛,发不出声音。
“可是我才刚见到爸,我才跟爸和好,老天怎么就只给我这么点时间?”
“患者家属,患者醒了。”
父亲躺在病床上嘴巴轻动,我低下身,耳朵凑近他嘴边。
他说,“我要回家。”
我驱车前往陵园。
母亲的陵墓前早已献上大朵白菊,前几日下雨,墓碑也被细细擦干。
我放上母亲生前最爱的雏菊。
“妈,我来看你了,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女儿现在过的很好,你在天上不用担心。”
“妈,你别害怕,再过几十年,女儿也会去天上,我们一家又会团聚。”
男人在我身后静静等着。
“你每次心情不好,总会来这看望你的母亲。”
何乾松了一口气,双眼猩红,“我在这守了五日,终于等到你。”
我淡淡道,“何乾,你不必做到如此。”
他眼底满是哀求,“就当是,为了给你和孩子赔罪。”
我猛地抓起白菊砸到他的脸上,锋利的花刺在脸上割出几道血痕。
“你不配提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属于我的孩子,你却要我生生将他打掉。”我笑了,眼角却流下清泪,“你何曾考虑过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
何乾轻轻地闭上眼,嗓音轻颤,“对不起,阿云。”
他一声声说着对不起,说到后面情绪激动在墓碑前下跪。
“阿云,我可以在阿姨面前发誓,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
“阿云,我回去想了很多,明明你那么好,为什么当初我没有好好珍惜你?”
“我知道错了,我回到房子里,脑中控制不住想的都是我们的回忆,我们那几年多幸福啊,我一回家,你总是亮着小灯,在等我。”
“当初我想吃那个栗子糕,你二话不说排了五个小时的队送到我的剧组,还有一次,我说想看北区的极光,你立马订票倒时差也要陪我去,阿云,这些,你都忘了吗?”
“阿云,我跟宋真真的合约失效,她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开始,余生我一定赎罪,好好补偿你。”
“何乾!别再自欺欺人!”
我抹去泪痕,深吸一口气,“你现在说这些,晚了。”
“我再也不会因为你而委屈自己。”
“你有为我做过什么事吗?”我眼睛直勾勾看着他问道。
何乾眼神躲闪,顿时哑口无言。
“我”
我眼神闪烁,“从前,我知道你工作忙,从来都是我迁就你,但我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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